天涯：動漫產業(yè)不是用錢砸出來的
網民“nohbdynet”4月6日在天涯社區(qū)發(fā)表一篇關于中國動畫的帖子——《動畫產業(yè)不是用錢砸出來的！——產業(yè)瓶頸雜談》，該帖子直指中國動畫產業(yè)的振興不在錢，而是在于中國人對動畫產業(yè)認識嚴重不足；其次，就是國家對于產業(yè)的投入方向有誤。
網民“nohbdynet”4月6日在天涯社區(qū)發(fā)表一篇關于中國動畫的帖子——《動畫產業(yè)不是用錢砸出來的！——產業(yè)瓶頸雜談》，該帖子直指中國動畫產業(yè)的振興不在錢，而是在于中國人對動畫產業(yè)認識嚴重不足；其次，就是國家對于產業(yè)的投入方向有誤。
“nohbdynet”在評論中國動畫產業(yè)發(fā)展之瓶頸前，先表明了自己發(fā)表該帖子的原因，“今天上網看見一則消息，敬愛的溫家寶總理在視察某動畫產業(yè)基地的時候表達了“不愿孫子看奧特曼”，希望中國能有自己的動漫產業(yè)的意愿。此言一出，想來應是振聾發(fā)聵，一石激起千層浪。可上網一查，相關評論寥寥。比較有系統(tǒng)的評論僅是載于光明網2008年8月的《中國動漫產業(yè)的軟肋何在》一文。奇怪，或許眾人早已對我國動漫產業(yè)慢慢蠕行的現狀尚算滿意、司空見慣了吧？亦或許是對全國方興未艾的動漫產業(yè)基地的大躍進式建設還抱有厚望呢？”
“草草將新帳舊簿翻來，自豪與感嘆之情油然。原來中國動畫之于亞洲，正如中國之四大發(fā)明之于世界一樣。都是生長于斯天生紅顏，卻免不了個丫鬟命，未登大雅；到頭來被鄰家小伙兒看上，拉去做了嫁衣裳。”
老上海總還記得，順著天通庵路朝前走，會碰上一家發(fā)出嘈雜聲響的玻璃廠，在工廠和石窟門房子中間，夾著一條叫“三豐里”的弄堂，這是上海人常見的租價比較便宜的老式里弄。它們的樣式千篇一律，一般都是兩層樓，大門漆上黑色。在這里，一間不足七平米的亭子間就是萬籟鳴和后來到上海來的兄弟門的住處，也是誕生我國第一部動畫片的地方。
“此言有據，日本現代動畫鼻祖之手冢先生，卻是當年看過了萬氏兄弟的《鐵扇公主》而心懷夢想，以阿童木之鐵臂卷起東瀛動畫之萬千氣象。而今鐵臂少年不老，鐵扇公主卻斯人已乘黃鶴去，空留得明日黃花壓箱底。冤，不止此！甲子已逝，后起的中華動畫才俊們不是不得其實年華老去，就是無奈何繼續(xù)為他人作嫁。”
“有業(yè)者無奈自嘲：中國不是沒有動畫產業(yè)，只是要加上‘代工’二字而已……因此憤青之余，晚輩小子在此斗膽發(fā)一言：事情或許本不該是這樣的!作為一個從事著與動畫產業(yè)略微擦點邊的職業(yè)的從業(yè)者，晚輩小子既是旁觀者也是局內人。難免看看一些有問題的，說說一點煞風景的。鄭重聲明：以下文字純屬可樂喝多了瞎掰，僅以百余不知所云之言，博各位看官一哂。”“nohbdynet”帖子全文如下#p#page_title#e#
中國動畫之所以踟躇不振，主要不是別的問題，而是認識問題！
有人會說，國家花費巨億扶持動畫產業(yè)，全國動漫基地遍地開花，欣欣向榮。何來踟躇不振？！又何來認識問題？！這廝不是喝多了零度可樂發(fā)癲，就是別有用心嘩眾取寵～來呀！一萬五千個大板伺候，打他個踟躇不振、認識問題！
又會有人說，人家國家花了農民伯伯和納稅人叔叔這多銀子貼補你們，要是真的不振也是中國動畫和中國某球一樣，是天生的阿斗命，怪誰呀？
好，晚輩小子挨完痛打，從口水海洋里面游出來換上個哈姆雷特的行頭，繼續(xù)發(fā)瘋～砸錢還是不砸？這是一個問題。
其實根本就不是錢不錢的事兒！因為……
任何產業(yè)都不是用錢可以砸出來的！
因為錢是解決不了產業(yè)發(fā)展瓶頸問題的。動畫產業(yè)是一個涵蓋了社會和自然科學、跨度極大的綜合性產業(yè)。建立起一個完善的動畫產業(yè)其難度絲毫不比建立汽車產業(yè)小。雖然小子不懂汽車，但卻有這樣一個道理不言自明：無論在何種行業(yè)上，別人多個花費巨大代價付出艱苦努力所取得的成就，若要想與之比肩就必須在同樣的方向上付出起碼是同等的代價和努力。
這里好有一比，一個健全產業(yè)好像一個健康的生命體?；A設施只是構成生命體的骨架和資金可以比作它的脂肪和營養(yǎng)物質。如果只是單純注入資金和不合理地安排資源配置，造成建設不平衡，該產業(yè)則可能發(fā)展成為空有一副大身板、臃腫虛胖的低能兒。
這就是認識問題。
瓶頸一、技術結構誤區(qū)
首先要注意的是，我們所說的動畫，是一個產業(yè)概念。既然是個產業(yè)，除了硬件設施還應該有充足的技術儲備和相關周邊產業(yè)的技術支持。即便是暫時沒有相關的技術儲備，也必須建立好一個全面完整且可擴展的技術體系以適應產業(yè)的深度發(fā)展。
毋庸置疑，技術的載體首先應該是掌握技術的人才。那么讓我們來看看目前動漫從業(yè)者人群的技術構成吧。目前我國動漫行業(yè)的從業(yè)者絕大多數由藝術教育機構培養(yǎng)出來的。而從事更高層次技術研發(fā)工作的計算機圖形和圖像學、信號學、聲學、計算機科學等等專業(yè)的人才鳳毛麟角，從事技術研究尚且無力，更不用說支撐產業(yè)發(fā)展了。
座下看官又說了，動畫動畫，有畫能動不就行了？誰不知道藝術家是咋回事？（王小柱兒語錄）高技術人才窩在這兒豈不是浪費？一坨牛屎啪住鮮花——可惜了兒的……
好，說得好！這就是態(tài)度問題所在！是對動畫產業(yè)認識嚴重不足！
晚輩小子反問看官，那么，您說這個電影……比如那個狠撈錢的《哈利波特》，整出這么個玩意兒來，它算是技術問題還是藝術問題呢？
時下誰誰都知道做三維動畫用的是max、maya開個軟件誰不會呀？不會速成班學呀！培訓學校像米一樣，各路教師像沙一樣～～可是，這樣的軟件是藝術家絕對寫不出來的。況且，藝術家也未必就用得好這種軟件。比如，max的動力學系統(tǒng)，骨骼系統(tǒng)，流體和粒子系統(tǒng)，中國動畫人只是用用插件，基本不會開發(fā)。而 maya就更變態(tài)了，連個小球跳動都需要借助物理的阻尼振動原理進行賦值……。再比如我們經?？吹南窗l(fā)水廣告，絲絲秀發(fā)滑得像綢，筋斗得像彈簧，全是假的！是靠毛發(fā)系統(tǒng)建模出來的！靠動力系統(tǒng)碰撞出來的！靠渲染器渲出來的！國產洗發(fā)水沒用這招，賣不好破產球了。小小一插件，騙了多少純情少女和善良主婦的錢袋子喲～～給忽悠了吧？
再看看許多中國的三維動畫，都是一幀幀調出來的，跟黏土動畫沒兩樣，有點發(fā)急。
還不夠急？再加把火！前段時間有新聞說解放軍某部采用一款先進的仿真游戲軟件進行戰(zhàn)術配合訓練，一查發(fā)現是美國人做的商業(yè)游戲《戰(zhàn)場》。我們的技術目前尚不足以解剖這款游戲軟件（也沒人愿意解剖），如果美國人稍微動動后臺，修改幾種假象敵方武器的性能和場景中的物理屬性，比如風對彈道的影響，比如重力加速度G值，比如某種彈藥的實際侵徹能力和射擊后效等等，再通過升級包給你偷偷加上……訓練？還是人家逗你玩??？
美國人首創(chuàng)的三維技術原是用于真刀真槍的軍事領域的，后來發(fā)現這玩意兒用于娛樂業(yè)還有點意思，就靠它聚斂了大量的資金從而加速技術的優(yōu)化。
那您說，中國可以學日本，做做二維動畫呀？可是現在連二維動畫都在引入Ik骨骼系統(tǒng)了，還能根據關鍵幀自動補畫中間幀；還有自動的口型動作庫可以根據配音自動調整口型，我怎么沒看見人用呢？教材也全是flash的——在國內目前基本2維等于flash。無紙動畫基本等于手寫板上做傳統(tǒng)動畫（手寫板還不如筆好用）。君不見世界頂級的計算機圖形圖像大獎賽美國siggraph大賽上。中國人也只能是沾沾藝術組的邊，技術組從來就是靠邊站的。上述頭發(fā)插件就是源于該比賽的獲獎技術，并且還在不斷改良中……
上面說的是現狀。不算觸目驚心，也算小瓢冷水。底下有個干部樣子的看官坐不住了：小同志，我們看問題要從發(fā)展的眼光嘛～～～～～不行，可以發(fā)展嘛～～～你看我們國家還是有技術投入的嘛～～～啊？小同志，要發(fā)言～先調查～～。
沒錯，國家對動畫產業(yè)的扶持很大一部分是資金支持，而資金的大部分花費在了國外先進技術的引進上。說白了，我們在買人家的技術。但是，技術是買來就能用的嗎？#p#page_title#e#
瓶頸二、投入方向誤區(qū)
國家對于產業(yè)的投入，開始總是以基礎設施和技術裝備的引進作為建設重心的，動畫產業(yè)也不例外。放眼神洲版圖，動畫產業(yè)基地雨后的筍子一樣，出溜溜冒了一地。打開網站搜搜，這里又建了渲染農場，那里又辦了公共服務平臺……那叫一個如火如荼。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建好房子再開張。或許傳統(tǒng)的機械制造產業(yè)需要這樣一種大規(guī)模的前期投入。但是動畫實際上是一種“軟性產業(yè)”，它的發(fā)展對“軟設施”——知識、數據資源和人員創(chuàng)新等等的要求——更為迫切。這種軟設施的作用有時比那些硬件設備和基礎設施更為重要許多。
簡單的一個例子，英國最來錢的那個《哈利波特》為他們換來的何止億計的財富和社會效益，養(yǎng)活了多少演員和相關從業(yè)人員?？墒怯那捌谕度胧嵌嗌倌?？一個失業(yè)者幾年的救濟金而已！如果說藝術方面的創(chuàng)作者是沙中金可遇不可求，那么相關的技術研發(fā)和資料儲備卻完全可以用聚沙成塔來形容。
美國人在這方面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熱情。原來看迪士尼的三維動畫總覺得角色表情豐富，總在思考是怎么做的，是動作捕捉的吧？是不是已經形成動作庫啦？后來才知道何止是動作庫！人家導入了一個心理學家花了8年的時間編撰出一套《面部動作編碼系統(tǒng)》（Facial Action Clding System）（三聯生活周刊 2009年2月）……
回頭看看我們的動畫相關產業(yè)新聞，對那些體積大，能撐門面的硬件，像是工作站啦，動作捕捉儀啦，渲染農場啦等等甚至還有先進的三維打印機，都不遺余力地多角度全方位宣傳；可是說到用于產品開發(fā)的素材庫，比如動作庫啦等等雖然也有引進，所言甚少，可能因為一個內容巨大的素材庫看起來也無非是幾張光盤而已，實在不好拿來造勢……。但是大件的機器設備用錢就能買到，且“像女人，老了就不值錢了”（《圍城》語）。而各類相關技術數據則不一樣，往往是各公司的商業(yè)機密所在。
隨著一套完整的技術和素材體系的擴充和完善，甚至能衍生出新的技術門類。例如我們通常所說的三維動作庫，原先只是固定的一套肢體動作數據而已，目前已經出現了表情動作庫，甚至還開發(fā)出了與骨骼動作相關聯的肌肉動作系統(tǒng)；并且實現了根據所綁定模型實時調整和調用后續(xù)動作片段的技術。（siggraph2007年技術組獲獎項目）。反觀國內，真正懂得利用（或者重視）現成動作系統(tǒng)的人還極少，更不用說擴展其功能了。
倘若說以上涉及高深技術還需要時間的引進和摸索不好貿然定論，那些我們在技術上完全可以達到的軟性技術和資料的研發(fā)和儲備工作依然很少引起重視。比如，我們已經做了那么多年的二維動畫。總還是感覺到許多動畫片人物角色和場景的搭配主次不分、劇本臺詞幼稚，配音和音效粗糙，色彩不和諧等等。那是因為我們根本就缺少關于場景設計和角色制作兩個流程之間協調管理的理論和方法；也沒有劇本庫；甚至沒有細致的配色方法和準備方案。我們絕大多數的工作都是以個人的工作（代工）經驗為指導的，沒有成系統(tǒng)的方法論。
雖然給別人做了代工好多年，卻一直挨不到產業(yè)的邊。因為人家為了技術壟斷，根本采用分而治之的策略將動畫制作的各個流程完全隔絕。我大學一宿舍的兄弟，去了上海直接進了外國的動畫公司。有一年我去看他，他告訴我這樣一個事實：“我們只管做建模，調動畫那塊的我不認識，同一公司的不同部門在不同地方做事，老死不相往來。甚至連整個上海，也只是相互認識建模的，其他的一概不認識。（當時上海外企做高級建模的估計180 人左右，只有5個女的，也全嫁了同行。）”
將一項需要多部門協作的大工作分部門進行割裂，由外國人自己進行部門間協調和管理，實際上即便你個人掌握了什么高端的細節(jié)，也無法通過后續(xù)部門應用于生產。我們流程間、部門間的協調和管理能力，還處在幼年階段。這就是為什么我們老是、老是、老是給人做那么優(yōu)秀的代工，卻很難、很難、很難才做出自己一部差強人意的作品的緣故。
不要說那些有關公式算法、不可觸及的技術；這些看似小兒科的簡單技術就已經絆住我們許久了。可是又有多少投入是用來解決這些問題的呢？可以說，我看到是，很少。甚至沒有。這些既沒體積又沒外表的東西，既不好在記者來的時候顯成績，又不能在上級檢查時表功勞。雖然實際上很有用，但是沒法一下看出來的，又有什么用呢？
這就牽出了制約動畫產業(yè)發(fā)展的第三個，也是最根本的一個瓶頸#p#page_title#e#
瓶頸三、社會認識誤區(qū)
晚輩小子不想當魯迅批判國人的價值觀和思維習慣，一是嘴上實在長不出周老的隸書一字胡，二是倒八字眉毛在大家搞千夫指的時候實在橫不起來冷對。但要說到此問題的時候確實要弱弱地觸碰一下我們這個世界最偉大民族的根性……
國人對于新生實物的看法轉變總是以輕視開始的，正所謂之“奇技淫巧”耳。而一旦接受就視之為富國強民之救命稻草。就以對現代科技的態(tài)度為例，由開始的“必由文藝以相升擢”（自伊東佑亨致丁汝昌之勸降書）到吃了敗仗夢醒之后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自然齊一律’最大的勝利”（《圍城》語）。而今的動畫產業(yè)雖已位列振興立國的稻草之列，卻還頂這個“淫巧”的帽子。三公九卿不敢妄論，而某些大員們對于此等“奇技”的看法大概與某個不務正業(yè)高考學子的家長曲異而工同：“不好好學數理化，考不上清華北大，就只能向鄰家XX的混小子一樣搞藝術去！”（小子學生時代扒鄰居墻根偷聽的）此等說法非空穴之風，原鼎鼎大名的中央工藝美術學院易幟清華以后的際遇，小子認為可以為之狐悲——但凡開會總結成果，多有個括弧——除美術學院以外……訛傳千遍謂之真理，以致小子的同事也經?；樽猿霸?“可以說……您是個藝術家！”
社會言傳教導之力更甚。經常覺得小子的許多學生在上課時帶著無奈和怨氣而來，自覺高考之佼佼者卻淪落到要跟“藝術” 沾邊，豈不自憐乎！常有發(fā)奮者以囊螢映雪之毅力在課堂的桌肚中另辟 考研、托福、雅思、GRE之蹊徑。以致為了騙學，小子經常誘惑之：怎么樣，想不想知道考研英語拿分的秘訣呀～～～想知道呀，回答問題先，下課告訴你……
古今內外社會的輿論乃至決策層的認識，都是以現實的既得利益為主要標準的。因此不能妄談人民之認識，只希望動畫產業(yè)在大家心目中早日正本清源由“奇技淫巧”羽化為產業(yè)正道。
昨夜發(fā)夢，祖師爺孔圣人庭訓小子曰：“球！無乃爾是過與？！”（《論語 季氏將伐顓頊》）
是，我們也是有過錯的。
動畫乃至整個創(chuàng)意產業(yè)的從業(yè)者，也對自身的行業(yè)認識不足。不足在哪里？就在“創(chuàng)意”二字上。（如今小子慎提創(chuàng)意二字）
那么什么是創(chuàng)意呢？從嚴格意義上講，創(chuàng)意也是解決問題的一種技術。那些影視作品把大家都誤導了，創(chuàng)意不是一幫穿著性感服裝留著長發(fā)飄飄的俊男美女圍爐喝著威士忌或者咖啡一拍腦子想出一個驚跌大伙兒眼鏡和下巴的繞口詞匯，于是幕后走出來一個大財團老板：“很好！就是這個！你就是我們公司的新的創(chuàng)意總監(jiān)！”搞什么啊，什么總監(jiān)，樓長還差不多，你，就是三樓樓長！（《大腕》語）整個一個神經病聚會，還美其名曰“頭腦風暴”。
創(chuàng)意是一項艱苦的創(chuàng)造，是搭起作品所傳達信息和大眾頭腦之間橋梁的工作。首先，一個波蘭老頭教我的，創(chuàng)意的開始是先找到現實存在的問題。不然做出來的東西也tm飛機～（行內把不解決任何問題的創(chuàng)意和作品叫做“飛機稿”）一個好的動畫創(chuàng)作者，或者是設計師，必須具有多重特征，他（她）除了擁有瘋子藝術家一般對專業(yè)的癡迷和激情，還必須具有作家的敏感和涉獵、工程人員的嚴謹、演員的表現力（能想像就行不要表演）、起碼是基層經理的資源和人員調配能力、家庭婦女的精打細算討價還價能力、甚至還有政治演說家的感染力溝通技能。
否則，回家當你的梵高去吧！一項好的創(chuàng)意的實現需要多方的提煉和考量以適應生產的需要；還必須說服制作人員不但愿意，還要饒有興趣地跟從你的想法；甚至需要說服客戶和贊助方放棄他們過于短視和急功近利的要求以保持創(chuàng)作的最好效果。這才是真正的“創(chuàng)意”——頭腦風暴只是手段之一，千分之一。
而這些，并不是所有的從業(yè)者所能認識到的。大部分的動畫片創(chuàng)意和制作所采用的是及其原始和粗放的方式，低效、粗糙。
p.s．至于為什么現在國產動畫片還有市場，做得遠不及人家好的動畫片還能盈利，有時甚至是盆滿缽滿。那是因為中國是個巨大巨大巨大的市場，大到可以長期容忍不符合市場（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的商業(yè)（其他）行為的長期存在，樓市是這樣，動畫市場亦然。但是要注意哦，市場像彈簧，容忍程度越大，矛盾激化后產生的反彈效應就越大，越長久。“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
動畫興衰業(yè)者有責。那么晚輩小子們能做什么呢？
小子我不是諸葛亮，連豬哥亮都比不上。祖上三代貧雇農，沒受過啥教育，做不得指點江山的營生，只能干點自掃門前雪的勾當。但小子我就是掃門前雪也要把它掃個干干凈凈。為什么？傻唄。
小子和室友老毛下班干的最多的不是連機魔獸，而是經常畫畫草圖，想想劇本。不為做什么，只是曲不離口。說來慚愧，老毛畫的稿子一疊一疊，小子不太務正業(yè)，三心二意的。有時還爭論，有一次小子和老毛討論一個角色，小子說為了突出這個角色亦正亦邪，把它的牙由尖牙換成缺了一角的門牙可好？老毛堅決不干。于是吵，到最后，老毛說：它的手指你看過了嗎？！ 一語中的，小子無言。是啊，帶吃肉爪子的手指，怎么能搭配吃素用的門牙呢？
還有就是討論學生的動畫劇本，想法很粗糙。沒關系，小子們自己改，改到關鍵處自己來演角色的動作，表情。上次演的是一個被陽光逼得沒處跑最后縮到自己褲衩里的吸血公爵。再上次是個吞了主人硬幣自己買可樂喝的寵物存錢罐豬。改好了，存著，不告訴學生。等他們想到了再告訴一點……想不到??？好，小子們自己留著。
小子們在做儲備，有很多的小子們在做同樣的儲備。這些儲備錢買不來，但或許哪天就能變成錢。關鍵的是，小子們樂意。
剛收到小道消息，自總理一言以后一天，武漢市緊急出臺了一項3000萬元的扶持動漫的專項預算，大小動漫企業(yè)都有錢分。
不過小子想，是不是可以這么來利用扶持資金。原先的資金是根據企業(yè)規(guī)模和做出來的作品以及電視播出作為發(fā)放標準的。誠然可以刺激產業(yè)的短期做大。但是對于上文所說的產業(yè)技術的深化發(fā)展效果似乎還不太直接。能不能以政府牽頭，開設旨在面向動畫藝術探索和技術研發(fā)成果的大獎賽，將資金作為創(chuàng)業(yè)獎金，發(fā)給獲獎者。一方面，動畫產業(yè)不是盤子越大產值就越大的，看看國外，真正繁榮的動畫產業(yè)不單有迪士尼這樣的寡頭獨當一面，更有許多小工作室甚至自由作者欣欣向榮；況且，舜起于畎畝而J K 羅琳發(fā)于咖啡館，往往好的想法和技術也不是集中在企業(yè)界的。另一方面，競賽只面對國內，拒絕國外技術和藝術團隊的加入，在刺激本國動畫技術的自主知識產權自主化深入發(fā)展的同時，能夠防止產業(yè)資金因為外國的技術壟斷而外流（企業(yè)做動畫有時間和利益限制，往往拿錢直接聘請外國團隊加入或購買現成技術，造成本國技術的進一步萎縮）。
